蔡康永再做訪談，《眾聲》里的“內(nèi)娛真相”

犀牛娛樂原創(chuàng)

文｜方正 編輯｜樸芳

孫儷嫻熟擺弄著她的菜園子、汪峰語出驚人“我每寫一張專輯都覺得自己太狗屎了”、林志玲面對重返娛樂圈的問題堅定say no……

與近期臺娛metoo風波形成對照，在最新優(yōu)酷訪談綜藝《眾聲》里，我們也看到了內(nèi)娛明星們鮮少展示給公眾的那一面。而那個坐在對面一如既往問出“內(nèi)娛真相”的人，叫蔡康永。

這是時隔18年后，蔡康永重新做回他最擅長的紀實訪談，此時距離他停掉國民神綜《康熙來了》也過了7年。《眾聲》這次訪了8個人，老實說，還不及當年康熙一天的工作量。

綜藝的黃金時代早已逝去，這事康永哥比誰都清楚?，F(xiàn)在沒有東西不是用來“下飯”的，綜藝、短視頻、一部科幻大片皆是。所以在當下選擇做《眾聲》，怎么看都不是一個市場層面的好idea。

從結果看，《眾聲》并沒有破圈，雖靠著 #林志玲談退出娛樂圈# 、#蔡康永問汪峰怕不怕章子怡# 等零星八卦上了些熱搜，可從微博轉去看正片的用戶很有限，豆瓣至今僅有1905人標記“看過”。

從2023回望，近年能把訪談做出些小成績的盡是許知遠、姜思達等“野路子”，《魯豫有約》《非常靜距離》也都被迫加諸了“戶外真人秀”的新元素，固守old school風格的《眾聲》多少有些“不合時宜”了。

你沒見過的孫儷、汪峰

《眾聲》的八卦威力不輸狗仔。

江湖上提及蔡康永常有如下描述：成長于老派殷實的上海家庭，從小見慣上流社會的人情世故，養(yǎng)成了圓滑卻冷漠的處世態(tài)度?！侗娐暋防?，康永哥熟悉的“壓迫感”又回來了。

但凡被康永哥采訪，明星多半都會擺好防守姿態(tài)。比如《眾聲》里，孫儷將見面地點選在了容易讓主持人喪失威脅感的菜園子；汪峰表面應付自如，采完后怕的他向?qū)а萁M坦言“這些問題很尖銳，我躲了好幾刀”。

不同于魯豫的尬聊派、朱軍的煽情派，“犀利”是蔡康永式訪談的王牌。在他看似溫柔實則尖銳的追問中，諸如孫儷對老公孩子的隱隱控制欲、林志玲首談全面退出娛樂圈心聲等“八卦”幾乎無處遁形。

很顯然，觀眾在《眾聲》里看到了最熟悉又陌生的孫儷、汪峰。群眾似乎第一次意識到，原來“娘娘”孫儷也有沉溺田園生活的煙火氣，而面對康永進攻頻頻閃躲的她似乎并沒有真的那般“云淡風輕”。

《眾聲》拿孫儷這期打頭炮，效果其實喜憂參半。坐鎮(zhèn)菜園“主場”的孫儷好似輕松聊著自洽的家庭生活，可她幾乎躲掉了康永質(zhì)疑她有無干涉家人養(yǎng)生的所有提問，以至于整場交流浮于冰面而難以潛入“深度對話”層面。

到汪峰那期狀況好了不少，汪峰在康永面前好似原本就做好了放棄抵抗的準備，在鏡頭前幾乎口無遮攔地自嘲自己“很差”、“太狗屎了”、“我不要再做鮑勃·迪倫”，這些話擱一般流量藝人簡直可以說是“采訪事故”。

總被調(diào)侃“上不了頭條”的汪峰，其實是社媒狂歡時代被標簽化最嚴重的歌手之一，以至于坐在康永哥對面的汪峰真實得像個“熟悉的陌生人”。這就是《眾聲》的厲害之處，夸張點說，它莫名有一種“讓明星當眾表演洗澡”的功效。

不過，蔡康永此前在采訪里談及《眾聲》的制作初衷，是“希望看節(jié)目的人能夠收到一個東西，是他在接下來的生活里好過一點的”。但從目前的節(jié)目反饋來看，觀眾對明星八卦的好奇幾乎“本末倒置”淹沒了康永哥預想的療愈功效。

康永哥依然犀利

但節(jié)目太老派

《眾聲》有一個老派訪談節(jié)目的老靈魂。

早年間輿論環(huán)境更自由，明星們的言論把控并不像今天如此嚴苛，加之自媒體尚不發(fā)達，所以當年的訪談節(jié)目是群眾了解明星八卦最主要渠道之一。

但以今天眼光來看，朱軍《藝術人生》、魯豫《魯豫有約》、李靜《非常靜距離》能火那么多年簡直不可思議。充斥著煽情套路、商業(yè)互吹的這些“溫吞水”訪談，一期聊出的信息量恐怕今天刷2個短視頻就能搞定。

《康熙來了》之所以能在當年異軍突起，一個關鍵因素是，它最大程度誘發(fā)了人類愛窺私、愛看明星八卦的基礎人性，社會環(huán)境也不會對所謂大尺度娛樂進行嚴肅的道德指摘。

其實《康熙來了》往后，嚴肅向的明星訪談節(jié)目曾被迫進行一次集體革命?？瓢嘀鞒秩酥鲗У摹⒛Ｊ教茁坊摹遏斣ビ屑s》《非常靜距離》慢慢被人淡忘，主打中產(chǎn)觀眾從名流知識分享中學習、借鑒的「精英向訪談」登上歷史舞臺。

所以嚴格意義上說，被沃爾沃汽車冠名、隸屬優(yōu)酷人文賽道的《眾聲》，本質(zhì)上可與許知遠《十三邀》一同歸類到「精英向訪談」這個賽道。

但尷尬的是，與《十三邀》一頭扎進文化精英堆里專心服務少數(shù)群體不同，“初代娛樂主持頂流”蔡康永主導的《眾聲》，有點夾在娛樂與精英受眾中間兩頭不討好的感覺。

一方面，康永哥與孫儷、汪峰、林志玲等內(nèi)娛大明星對談時，時常讓我們“跳戲”《魯豫有約》；另一方面，把日本頂級建筑師隈研吾、阿那亞社區(qū)創(chuàng)始人馬寅奉為座上賓，但訪談內(nèi)容的“深度”似乎又不如許知遠的《十三邀》。

換言之，《眾聲》還是太老派了。

在從自媒體、短視頻了解一個明星越發(fā)全面、高效的時代，明星訪談綜藝本就越來越無法吸引普羅大眾，此時再重做一個翻版《魯豫有約》式的節(jié)目，市場真的太小了。

其實前兩年《奇遇人生》那個項目更具啟發(fā)性，阿雅雖與康永同為臺娛主持扛把子，但由她制片的該節(jié)目制作思路顯然更貼近時代，創(chuàng)造性地把“訪談”與“戶外真人秀”、“治愈系慢綜藝”等新潮元素相結合，《奇遇人生》全然改變了一檔人文訪談節(jié)目的觀感。

看回《眾聲》，蔡康永“溫柔一刀”的訪談業(yè)務水平無需質(zhì)疑、明星嘉賓的選角思路也脫離了俗套，但整體節(jié)目模式還是缺乏“新東西”，如此傳統(tǒng)的制作與年輕觀眾的距離還是遠了一些。

這個時代還需要訪談節(jié)目嗎？

其實《眾聲》很有價值的一點是，如果臺娛metoo引發(fā)的輿論風波是對娛樂明星“公眾信任系統(tǒng)”造成的一次嚴重破壞，《眾聲》則讓林志玲、汪峰、孫儷回歸明星浮華之下“普通人生活”的一面，讓明星在同一個情感維度與觀眾同頻共振。

從這個意義上看，當下的訪談綜藝很像是與多元媒介時代抗衡的“孤勇者”，他們試圖從公眾主流話語的夾縫里看到明星作為鮮活的“人”的最真實一面。就沖著這份孤勇，犀牛君也要為訪談綜藝搖旗吶喊。

愿內(nèi)娛訪談節(jié)目不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