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算《樂隊的夏天》有第二季,我也不會奢望他們能上

2019-07-29 17:50來源:據(jù)說娛樂 分類: 音樂收藏

在中國,讓大眾喜歡搖滾樂不容易,因為大部分樂隊都是苦大仇深的,不輕松的;

但如果我說:在中國,幾乎所有的人,都喜歡不認輸、不妥協(xié)、不認命的搖滾精神,這絕不是瞎扯。因為我們每個人從小都知道倆故事:大鬧天宮和哪吒鬧海。

從2015年的《大圣歸來》到現(xiàn)在的《哪吒之魔童降世》,哪吒以國產(chǎn)動漫的方式,昂首今夏暑期檔!

如果用一首歌來唱大圣,那必然是戴荃的《悟空》;

但如果用一首歌唱哪吒,我都一定投給哪吒樂隊的《鬧?!罚?

他是今夏最具搖滾精神的神話人物,他也曾是搖滾圈最閃耀的一支樂隊。

而今,熒幕上魔童已占據(jù)了熒屏和話題,但現(xiàn)實中,哪吒早就不在了。

就算《樂隊的夏天》有第二季,我也不會奢望他們能上

有人說第二季《樂隊的夏天》即使辦得再火,那些消失的青春也回不來了。

是的,哪吒樂隊就是其中之一。

你不必等他們回歸,但他們一直都在。

就算《樂隊的夏天》有第二季,我也不會奢望他們能上

作為樂隊,哪吒何許人也?

我只能說,它是個匪夷所思的“傳奇”:

沒有哪吒圖騰;

只出過一張專輯;

只全國巡演過一回;

曾在地下圈子中勢頭火熱,和他們同期的3組“練習生”之一,是后海大鯊魚;

突然銷聲匿跡,只留下樂隊名字和時間:

哪吒樂隊,2006年9月——2007年7月。

這個時間節(jié)點,舉國籌辦奧運,興建高鐵,經(jīng)濟大踏步向前。

而在娛樂圈里,《滿城盡帶黃金甲》開啟中國“大片”時代;《超級女聲》來到第二季,流行文化全民擴散;花兒樂隊的抄襲風波困擾著大老師...

一切表面毫無聯(lián)系的信息,當它具象在音樂圈,擺在哪吒樂隊面前,是沉重而壓抑的。

那時的大環(huán)境中,大眾的關注點,都在“全民選秀”,“草根偶像”“一夜爆紅”,年輕人們?yōu)檫@些趨之若鶩。

音樂市場里網(wǎng)絡盜版猖獗,唱片行業(yè)萎縮,流行音樂、對唱情歌占據(jù)了大多數(shù)音樂圈的資源和媒體通道。

而那時的搖滾圈,就四個字:

萬馬齊喑。

魔巖一代、“中國火”的光芒漸漸黯淡,媒體更關注竇唯的前妻...們。

就算《樂隊的夏天》有第二季,我也不會奢望他們能上

2008年7月5日,“魔巖三杰”上海演唱會。何勇在排練

曾代表地上與地下的花兒樂隊,在輿論中被罵抄襲,在圈子里被罵“背叛”,腹背受敵;

花兒同期的樂隊們,在創(chuàng)作時,被要求“接地氣”、“符合聽眾的需要”,摔再多門也不好使。

“老一輩”無人關注,“中間輩”六神無主,留給哪吒樂隊們的,是生來就不安定的宿命。

沒人知道那時的哪吒樂隊經(jīng)歷了什么,讓我們以第一人稱想象一下2007年的哪吒:

情景一:四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,在酒吧的舞臺上聲嘶力竭,傾情演繹著他們巡回了全國的歌,可中場休息時,無意間聽見某個聲音:“**,什么玩意兒,《香水有毒》都比這個好聽嘿~”

情景二:另一天,一個酒吧里,難得遇見曾經(jīng)的樂迷、老朋友,大家把酒言歡好不熱鬧,可第二天拖著宿醉后沉重的身軀,早起搭公交擠地鐵上班...

情景三:四個小伙子行將畢業(yè),一面是生計的需要,一面是音樂夢的“碰壁”,某天某刻,四個人各自踏上不同的路...

也許時至今日,各種版本“中國搖滾編年史”橫空出世時候,依舊不會為這支“短命”的樂隊留多一個字。

來去太快,甚至還沒看清他們的臉,哪吒樂隊就成為了歷史。

可不是宿命,也難稱傳奇——可能這就是生活啊。

如果僅僅是上面我們想象出來的故事,那哪吒未免太過普通了,甚至沒有音像店的打口碟有年代感和質感。

如果用一句話來形容他們唯一一張專輯里的歌,我只能說:

我們都曾是哪吒!

就算《樂隊的夏天》有第二季,我也不會奢望他們能上

提到哪吒,每個人第一反應都不是一支樂隊。

很多90后小伙伴一定會想起“是他是他就是他,我們的朋友...”

看過《樂隊的夏天》,你一定也記得痛仰出場時的奪目圖騰。

我曾問過樂迷朋友,如何知道哪吒樂隊的?大家的答復出奇一致:聽過《鬧?!?。

一開始聽的時候,我笑了:“我出生在三萬六千年前,白鶴老人他賜我名哪吒?!?

歌詞直白敘事,中二又可愛,仿佛再用搖滾的方式,講一個中國孩子最耳熟能詳?shù)纳裨捁适隆?

而當高潮部分“我抽你的筋,看你還敢害人不”的同期聲,以及之后快節(jié)奏的鼓點起來時,我發(fā)現(xiàn)這是一首很有畫面感和戲劇張力的歌。

聽著歌,看著詞,眼前就是那個不畏龍宮權貴暴打龍王父子的哪吒。

就算《樂隊的夏天》有第二季,我也不會奢望他們能上

我開始想象:這支樂隊在演出時,會不會全都身穿哪吒制服,既可愛又炸裂!

能把搖滾和神話故事結合到如此境界,在我印象里,中國音樂人還沒有第二個。

可當再次聽到這首歌的時候,我陷入了沉思:

眼前不再是陳塘關前那個小哪吒,而是行駛在看不到邊的城市中,孤帆一片的公交。眼前擁擠不堪的是學生、上班族、路人,他們或累得合眼打盹,或低頭看手機,或拖著疲憊的臉龐對著窗外發(fā)呆...

他們一定都有自己的目標吧?考個雙百回家、升職加薪、在大城市里出人頭地、與那個他(她)攜手一起...

他們也一定有曾經(jīng)的夢想吧?但這個夢是什么,還記得嗎?

而他們心中的“妖魔鬼怪”,是考試?是同學的鄙視?是同事的非議?是上司的批評?還是奪走那愛情的現(xiàn)實?

金庸老先生曾說過“大鬧一場然后離去”,對于這份快意恩仇,我向來心馳神往??僧斣?jīng)歡快的歌曲,在眼前人們的眼神中,化成了冷漠、失意和喘不過氣時,我突然想起網(wǎng)友對這首歌一句扎心的評價:哪吒的吉他手說過,這首歌的詞是他哭著寫出來的。哪吒只哭過一次,他說:“爹爹,你的骨肉我還給你,我不連累你”。

縱使蓮花復生,但那并不是哪吒。

就算《樂隊的夏天》有第二季,我也不會奢望他們能上

我們常常說“不知不覺中,活成了自己曾經(jīng)最討厭的樣子”。

當我們長大了,不再看曾經(jīng)的童話。

我們開始試著從與世界對抗,到習慣這個世界的規(guī)則,開始放下脾氣,選擇溫順;甚至不再嘶吼,抱起泡著枸杞的保溫杯,看著鏡子里的自己,當年那個“天不怕地不怕”的哪吒,怎么成了這樣呢?

我們都曾是哪吒,但長大后,我們又都拋棄了哪吒。

就算《樂隊的夏天》有第二季,我也不會奢望他們能上

“這是最好的時代,也是最壞的時代”。

每個時代的人,都喜歡故作深沉地評價自己的時代,而后再沉湎過去。

就如同紀錄片《尋找小糖人》中,羅德里格斯的音樂曾被人奉為“傳奇”、“明燈”與“火炬”,因為大家認為“他死了,但他的歌還活著”??墒钱敶蠹业弥€活著,但卻活得低調且平凡,再聽他的歌,卻不再有過去的新鮮感了。

大家都向往哪吒鬧海的無畏、豁達,而當?shù)搅俗约喝松姆植砺飞希瑓s在猶豫之后,選擇了路,路的名字叫——平凡。

不停抄襲著改變

不停妄想著一切

不停期待的明天

變成了昨天

當“你覺得恨卻離不開”響起的時候,我想當主唱詹盼一回頭,身邊昔日的朋友,早已成為了昨日的紀念,是多么的百感交集...

就算《樂隊的夏天》有第二季,我也不會奢望他們能上

2006年,主唱詹盼大學在校期間,組建起了這支“哪吒樂隊”,而在接受媒體采訪時,他也曾說到:“‘哪吒’是我的第一支樂隊,后來解散了。但是我還想玩樂隊,于是就組了嘎調?!?

一樣的詞曲,只是歌名從《環(huán)形公路》變成了《圈》。也許哪吒不是沒想過重組,可當面對現(xiàn)實的分岔路口,面對生活的重壓與虛幻的童話這沉重的選擇,他們、我們,又從哪里開始呢?

有趣的是,在刺猬樂隊的相似歌手介紹中,排名第一的就是哪吒樂隊。

刺猬的主唱子健也曾為詹盼彈過貝斯。

也許沒有哪吒的日子里,子建和其他懂哪吒的朋友,都曾鼓勵和支持過詹盼,讓他先后又組了嘎調樂隊、空氣船樂隊,直到現(xiàn)在。

節(jié)目里,刺猬改編的那首《只要平凡》,當子建在臺上娓娓唱到“也許這里還是昨天,在回憶還是對岸”,難道不是像極了《鬧?!罚骸皯n郁的孩子們別怕,守護著你們的是哪吒,誰要是再來害人,定不饒他?!?

我身邊一位“嫁給了電影”的影評人朋友,看完《哪吒之魔童降世》后,這樣點評到:

“雖然故事已經(jīng)不是那個故事,哪吒也不是那個哪吒。那個削骨肉還父母的哪吒畢竟不是和給小孩們看,還是趁孩子們看得進,給他們看看這種雞湯挺好的。不然都跟我們一樣,人生可能未過半,但全是看透和執(zhí)拗?!?

衷心希望《哪吒之魔童降世》票房大賣,不為別的,留下一個故事,留下一個形象,留下一首歌,足矣!

有人喜歡他,那么哪吒就在人們心里;

有人不喜他,那么哪吒就是個故事。

但無論如何,今夏“最具搖滾精神的”符號,一定是哪吒。

明年就算《樂隊的夏天》會有第二季,我們也永遠不會等你。

因為,你一直在我們心里,從未離開。

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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